陈 百 强 • 冷 血 • 寂 寞
星期天的陈百强眉头深锁,呶长嘴巴,不时以手按左腮,一脸世界末日的神色。看见这张俊俏的面孔绷紧时,心中隐隐有一阵不舒服的感觉。
“我病了,赶戏赶出病来,扁桃腺发炎。每天只有五小时的睡眠,使我情绪陷入低潮。三十三度的大热天应出海去日光浴,我却在赶戏。”
“不要老贪玩,做正经事要紧嘛。”
眼睛睁不开
就这样有一句没一句地在拍外景的尖沙咀闹市交谈,眼见半醒睡的他扭伤了脚踝,还一跛一拐地走过来,一面闭目养神,一面继续未完的话,实在不忍再令他分心,于是约好他晚上煲电话粥。
因夜游,很晚才给他电话,真怕他睡了。怎知电话才响,他就立即接听。“刚收工不久,疲倦得眼睛都睁不开,可是答应了与你通电话,不能失信。”跟着很直接简短地说:“只能谈数分钟,实在累死了。明早还有六时的通告。”
年青人的坦率永远可爱,更难得的是守信。
“你想谈什么?”
“实话,我不要编故事出来给你写。”声音坚决无比。娱乐圈里要找个跟记者说实话的人,有如问和尚借梳,更何况说的是心里话。那份纯真更弥足珍贵了。
“我不会演太多的电视和电影,曝光太多,观众容易生厌。我希望像关正杰那样,对唱歌热衷,而不是为钱去唱。”
所以我们只感觉到陈百强的存在,而不易见到他的踪影,他是刻意的,可是现实使他重现在我们眼前。
“我要钱,钱对我很重要,可是我不会为钱去做我不爱做的事情。”
矛盾实太多
矛盾,陈百强是个“无双谱”,拥有许许多多的矛盾。例如他爱香港,却计划离开香港。
“我爱香港的人,他们那么容易就接受了我,可是香港的生活方式,却不敢恭维,就是有钱也不知哪里去花。我向往美国的生活,无拘无束的。在香港,有时兴之所至,我会穿着短裤进半岛饮茶。”
“你放得下吗?”
“放得下,明年当唱片合约满了,我会到美国去读书,就像林青霞、邓丽君她们一样。如果还有观众和听众欢迎我的话,暑假我会回来拍戏及灌唱片,我会经常回来。”
晋身娱乐圈三年,陈百强的表现一直不积极。孙郁标曾劝他“做新闻”,可是他不会。他淡薄名利。他想到美国去,主因是他觉得香港的制度欠完善。尤其是从事艺术工作者,付出了代价,得不到应得的报酬。在美国设计一张海报成名后,就可不愁衣食;在香港,著书成箩的穷作家比比皆是。
“我不能一世做白马王子,可是我的内涵不足,一定要充实自己,希望能在荷里活(好莱坞)混一个虚名。”
要充实自己
他有一个理想(很可能是梦想)——名摄影大师大卫咸美顿为他拍一套“少男情怀总是诗”,每一寸菲林都出自这位名师之手,梦想成真的话,他会从此绝迹江湖。
从理想扯到女友身上。
他坦荡荡地道:“外界总把我写成恋母情结,只爱成熟的女人,完全渲染了。只因为我所交的朋友都比我年长,其中不乏魅力四散的女性,我只有欣赏的份儿,却给歪曲了。”
“在娱乐圈,这是在所难免的。好了,你该睡了,再见。”
“不,我想谈下去。”
就这样,这个电话粥,由数分钟煲了数十分钟。夜越深,丹尼的声音越低越沉,仅仅听到,却扣人心弦。
“我自少就很孤独,与其他兄姊隔绝。因而把自己训练得很理智,理智得近乎冷血。(可是拍戏时,他可以哭出真情热泪来)”
“但你在荧幕上显得很忧郁。”
“内心是很倔硬的。我很极端,一方面陶醉在自己的内心世界,编织梦想,而且不容易投入别人的生活圈子;另一方面,对任何人都可表现开朗,交际应酬打一百零一分。你相信我没知己朋友吗?”
“每天忙个死去活来地回到家里,一切都有条不紊地放在那里。朋友们都说我的家只是用来放东西的,窗明几净有什么用?空荡荡的。我很寂寞,朋友是有几打,知己却没有一个。”
“只是暂时未到啫,迟些会出现的。”
“我真的很寂寞,需要一个人倾诉。”
脑海中浮现出他苦恼的样子。
但很快他又回复快乐神仙的本性,有说有笑的。
凌晨时分挂了线,独个儿坐着发呆。
“我很寂寞,我很寂寞”这话,不停在耳际回响。
文:查小欣
资料提供:極品貓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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